【均立】忠于心
“孙统领，何大人有请。”
来人是何立身旁侍奉的侍女，孙均点了点头，放下军务跟着去了。
到了何立房前，侍女没再往里走，只是打开门朝着孙均摊开手，示意他进去。
何立站在书桌前，手执毛笔弯腰写着什么，黑色金纹腰封紧束，显露出腰间曲线，这个弯腰的姿势让他脊背上的肩胛骨凸起，随着动作轻微晃动着，无端惹人遐想。
他听见孙均进来也没什么反应，孙均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，随后不敢再多看，站在一旁低垂着头。
何立落下最后一笔，直起身，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笔作，抬头时才佯装恍然道
“哟，孙统领什么时候进来的？也不说话。”
孙均双手抱拳行了个拱手礼
“均不敢打扰大人。”
何立笑了一声
“怎的如此拘束？”
何立放下毛笔，提起衣角缓缓坐在椅子上，青色衣角晃动几下，归于平静。
孙均抬眸瞧了何立一眼，又低下头，没说话。
何立看着心情不太好，虽然没表现出来，但孙均知道。
片刻的沉默，何立有些不耐烦了，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椅子扶手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孙均垂下的眼睫颤了颤，顺从的走了过去，单膝跪地。
何立以扇尖挑起孙均下颌，仔细打量，随后漫不经心的收回手
“你跟了我多久了？”
孙均抿了抿唇
“三年。”
“三年….”
何立呢喃一声，簌的展开折扇，轻轻摇动，目光落在虚空中，似在回忆。
“我记得，三年前你才刚来府上吧。”
孙均眸光落在何立的青衣上，怔怔的，思绪飘回三年前。
那是他刚来相府的第一天
那天下了小雨，天空泛起白雾，雨丝随着风飘洒着，丝丝缕缕的细雨浸湿了地面，冲起了干涸在地上的血腥气，让人作呕。
他们身着甲胄站在雨中，任雨水飘湿衣物。
不知站了多久，春寒料峭，好似要浸入骨子里，远远的，有一人身着青衣手执素竹伞缓缓而来，看不清面容，脚步不疾不徐，仿若从水墨画中走出。
慢慢的，离近了，伞檐轻轻抬起，露出那张令人期待已久的面庞，他像那些文官那般蓄着胡须，狭长的眸子上挑，其中闪动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。
大概是孙均的目光太火热，那人眸光一转瞟了过来，短暂的对视，孙均青涩莽撞也不知低头，仍直勾勾的看着。
那人倒是笑了，错开视线，站定在军队前打起了官腔，孙均不记得那日他到底说了什么，只记得他走动时翻滚的衣角、腰封收出的窄腰和那人的名字。
何立。
那日午后，雨渐渐停了，太阳从乌云后探出头来，落下点点金光。
一位侍女找上了孙均，说何大人找，孙均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抹青色，连忙跟上侍女的步伐走了过去。
何立的屋里熏了香，淡淡的雅香飘散，却是未曾关窗，何立站在窗前背对着孙均，窗外的阳光洒下，落在他青色的衣袍上，显出暗纹浮动，好看极了。
他缓缓转过身，狭长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孙均，带着笑意
“叫个什么？”
孙均下意识挺直脊梁，一本正经答道
“孙均。”
“孙均….”
何立垂下眸子，口中衔了他的名字含在唇齿，在舌尖晃晃悠悠打了个转，慢慢吐出。
被他念出的孙均二字，听得孙均心间一颤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格外好听。
“可愿跟了我？”
孙均不知这是何意，但左右在谁手底下都行，更何况是何立，所以他干脆利落的答应了。
“孙均愿意。”
就这样，三年的时间眨眼便过了，孙均一直跟在何立身侧，两人的关系不近不远，直到今日。
孙均仰头看着何立的侧脸，目光温和，隐隐透着柔情。
“三年前，孙均只是刚入府的小兵，能得今日地位，全靠大人提携。”
何立轻轻笑了两声，收起折扇，低头看向孙均
“三年了，你可知为何当时我单独找你？”
孙均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，他确实不知为何是自己。
孙均摇了摇头
“均愚钝，望大人解答。”
何立没有说话，震了震袖子，伸出清瘦的手，抚向孙均眉眼间的刀疤，那是他为何立办事所留下的。
“因为眼神。”
孙均还是不懂，但何立没再说下去，只是将手缩回衣袖，指了指桌上的字。
“看看这字怎么样？”
孙均望去，何立的字向来是好看的，笔走龙蛇、铁画银钩，都说见字如见人，孙均是赞同的，同样的字在何立手中就显得尤为雅致，连那同样研出的墨水较之他人都更为清香。
“好看。”
孙均说不出什么赞美的话，只是老老实实的认真夸赞，何立也没说什么，只是问道
“我教过你读书习字的，这些个字读什么？”
孙均闻言，盯着那几个字仔细辨认
“忠…心……”
后面两个字孙均半天没说出来，何立接上
“忠心耿耿。”
孙均重复了一遍何立的话，有些不明所以然。
“这四个字送给你，知道什么意思吗？”
孙均摇头
“意思是，我要你全身心的忠心于我。”
何立的扇子抵着孙均的心脏处，一字一顿，眸光意味深长
“无论是身，还是心，都要属于我。”
孙均认真点头
“好。”
得到孙均的回答，何立眉目舒展开来，又打开了扇子，状似无意道
“那那些个红颜知己，便不要有了。”
孙均不懂何立的意思，反应半晌，这才想起，先前后厨房有位厨娘爱慕于他，三番四次跑来给孙均送吃食，孙均义正严辞的拒绝了，未曾想倒是让何立瞧见了，引发了误会。
那今日何立生气，是因为…..吃醋了？
孙均心脏猛然漏掉一拍，腾然生出一丝喜悦，之前孙均从未敢往这方面遐想，如今观何立的模样，真让人不得不多想。
孙均连忙开口解释，何立也不打断他，静静听着，直到孙均说完，才悠悠然开口
“你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？”
孙均一阵哑然，难不成自己要说怕他误会？不过此时的何立明显心情更好了些，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气息。
“行了，下去吧。”
孙均垂下头，掩住嘴角的笑意，应了一声，退出房门。
出门时，孙均又往里看了一眼，隔着雕栏玉砌的隔栏，何立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着，雾气袅袅而上隐住神色，也能看到他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。
下雨了，细细密密飘散的雨丝落在孙均脸上，他迈出步伐刚准备走出屋檐，身后侍女唤了声，递来一把素竹伞，是何立常用的那把。
“这是何大人给你的，让你莫要着凉了。”
孙均接过伞握着伞柄，入手温润，只是小雨，对于孙均来说本是不用打伞的，但他还是撑开了伞走了出去，伞柄散发着淡淡的竹香，就像是何立身上的味道。
好闻到让人心安。
作品灵感来源于@懒懒.
（作者碎碎念ps：这篇文章写完并没有想到名字，看看有没有读者宝给我取一下）
（另外跟懒懒解释一下，宝想看的追妻火葬场我暂时没啥灵感，吃醋我倒是有点想法，所以写着写着写出了这篇文）
评论(28)